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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平淡著過了一日,第三日晴好,喫過午飯,薛凌出了門坐在院子裏,聽著樹上燕語鶯啼。寫到這裏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李家的院子,能遠遠的看到江面,船隻兒來往,小小的像一片葉子。
薛凌突然不想走了。
人在溺水的時候,抓住一根稻草,尚且不捨得丟手,何況,她突然就抓到了這兩三年來耿耿於懷的東西。
她真的夠到了,夠到了話本里看到的姑娘,青絲綿軟,笑容淺淺。昨夜睡前,她看見了銅鏡裏的臉。再不是京城裏穿著男兒服裝,塗脂抹粉的怪異樣子。鏡子裏眉眼玲瓏。她咧咧嘴角,鏡子裏的人也就跟著明媚起來,明媚的讓她要忘了這幾天的生死存亡。
何況,真的有人把她捧在了手上,除了李大壯不愛說話,李嬸恨不能把自己給女兒準備的所有東西都給薛凌試一遍,還抹著眼淚跟她說「就算回去了,一定要來看看」。李阿牛聲聲叫著她「妹妹」,直叫的她再也聽不見丁一喊「小少爺」。
爲什麼呢,爲什麼明明是一個人,卻那麼的分裂呢?薛凌在椅子上搖搖晃晃的想。
她想的正出神,院門打開。李阿牛風一樣衝了進來。看見薛凌在院子坐著,先是一愣,轉而又換了一副斯文模樣。捧著一手雪白遞給薛凌「這是茅草根,妹妹..你..你可要喫些,很甜的」。
薛凌的眼裏又有了愁緒。
李阿牛看見了薛凌眼裏的哀傷,他只覺得自己手腳都沒地放。他不知道自己怎麼了。他看村裏任何一個姑娘都無動於衷,原本阿孃都惦記著給他說親了,他覺得花兒草兒都好。可他昨日推門一看見撈起來的那個姑娘。就覺得心臟一瞬間跳的飛快。
他聽見阿孃說姑娘叫落兒,就覺得這名字真好。不像村裏都是些翠花,阿芬。「落兒,落兒」。怎麼叫,他都覺得柔軟,就像門口剛發芽的柳枝,風一吹,就能飄起來。
但李阿牛知道這個落兒很憂傷,他除了喫飯,就把自己泡江裏,希望能把落兒的老爹也撈起來。這樣落兒肯定就會笑。但他沒撈到落兒的爹,只撈到個木頭人偶。人偶有什麼用,一千兩銀子又怎樣呢。
倒是爹欣喜若狂的叫他回來把阿孃喚去,但是他耽擱了,他去挖了一把茅草根,拿江水洗了好幾遍才一路小跑回來。村裏的姑娘都愛喫甜,也不知道落兒愛不愛。
「謝謝大哥。」薛凌接過茅草根往嘴裏塞了一根,真的好甜。比魯文安那天拔的要甜的多。
李阿牛的心又飄到了天上,落兒說甜。果然是喜歡的。一會他就要去城鎮,等領了賞銀,一定要去最好的糖果鋪子買許多糖回來。反正不缺錢了。真好啊,真好啊。他說不上來哪兒好,但就覺得哪哪哪都好。
想到這裏,李阿牛趕緊喚李嬸:「娘,撈到了,撈到了。和三伯家一塊兒撈到的。爹叫你一起去呢,也好順路買幾件衣裳。」
李嬸衝出來滿臉的不敢相信:「老天,真的撈到了。我還以爲是流傳的胡話,這得多少錢啊。」
薛凌不知道她們撈到了什麼,只看著兩人都很高興,便問了一句:「嬸嬸撈到了什麼。」
李嬸走到她身邊,連語氣都軟下來:「撈著人偶吶,昨兒有人來村裏說,有商賈丟了名貴的木人偶,找著了送到縣衙老爺那去。給一千兩銀子吶!我還以爲是誆人的,今兒一個村子都在撈。」
「還有這等事。」
「可不是,據說這條江,沿岸好幾個村子都有人說,我的天,不曉得是什麼木料這麼金貴。落兒你且在家歇著。嬸嬸給你帶喫的。順便幫你問問有沒你爹的消息。」
「多謝嬸嬸。」薛凌看著李嬸跟李阿牛出了門。
春日的陽光真的讓人昏昏欲睡,薛凌在椅子上閉了眼,她不捨得進屋,這種懶洋洋的舒適,太過誘人了。在平城也是沒有過的。
這一貪圖,就到了日暮時分。算著李嬸他們也該回來了。來去二十里,兩個時辰,怎麼也是夠的,估摸著在城鎮上採買又耽擱了些。
薛凌站起身子想要進屋,腦子裏的弦就在一瞬間炸裂。
不對,那個人偶不對。
她下意識的要摸劍,卻記起自己根本沒什麼劍。一閃身就進了屋,抓起自己原來的衣服就躍出了李家院門。